第三届云南勐海茶王节·探访“茶王”人家·揭秘“茶树王”

    茶，这个古老而不老的植物精灵，留给世世代代说不尽的话题。茶的平凡，茶的本真，茶的清和已融和在各民族思想中，并日趋铸就成为民族优秀的品德。

    ——题记

    一个普通人家突然拥有了一棵800多年龄的茶王树，会产生什么变化？一个普通的僾伲人家在这一天赐幸运面前，命运会做何调整？在纷繁的名与利的诱惑下，他或她的生存现状如何？他们是否还能与茶王和谐相处？共生共荣？……。

    这些都似乎是一连串的大问号，让我及朋友们不得不决定去亲访其本人，追询真实答案。

古朴的寨门及生殖崇拜

绿荫掩映下的“开才”家

    在云南勐海县的朋友郑桂红，柳天祥两位同志的帮助下，我踏上了探访茶王人家的路途。

出发前，我曾做了些功课，查阅了云南南糯山古茶山的有关历史，期间倍觉该山蕴含着许多的灵气在里面，但同时隐约觉得有些文章笔触太重于说茶论茶，谈茶如何醉人，如何留香唇齿之间，如何“佳茗似佳人”，而将这天赐之茶王如何改变或不能改变的与之有亲密关系人的因素淡化了，有点见茶不见人之憾。于是我便决定从茶与人的关系入手，对这位住居住于美丽的云南西双版纳原始森林深处的云南勐海县格朗和乡竹林村的“茶王人家”做些近距观察与探访。

才娘在煮竹筒鸡

开才家的门牌 

    “茶王之家”的“威仪”

    与我随行的县扶贫办副主任柳天祥与我们的茶王之家的主人——开才显然是老朋友了。一路人，他告诉我说，开才属龙之人，原住在云南勐海县格朗和（僾伲语，福气大的地方）格朗和乡的半坡老寨，后来搬到了现在的竹林村。开才只上过小学四年级，有一对儿女。女儿排行第一，现已结婚，名叫才娘。老二是个儿子，开才给他取名才大，现正是家里的得力助手。帮着爹妈照看那棵有800年树龄、中国最早人工栽培的茶王树的茶园。

    从云南勐海县城开行15分钟之后，我们的车便沿着陡峭较窄的水泥路盘山而上，径直往开才家驶去。由于山路较窄，沿路的几辆摩托车远远地停在路边，让我们上去，礼让之情溢于言表，山村纯朴的民风扑面而来。三绕两绕之后，车子便来到了“开才”的家门口。看来看去，开才家并没有想象中的“茶王之家”的威仪，房子是那种勐海县随处开见的民居。相反的是附近几家房子已翻盖为砖混结构，为纪念新居落成，村民们别具心裁地用墙砖拼成“”2008.12.25等字样，安居乐业的心态跃然房顶上。

    开才——茶王之家的主人热情地迎了出来，乍一看，全不似想象中的那么“与众不同”或“独具慧眼”或被“有形无形的王者光环所笼罩”。他倒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僾尼村民打扮。上身白衬衣，下穿黑裤子，一双人字拖噼哩啪拉地打在其脚板上，好像在替开才说着“开场白”。散发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还有点“土得掉渣”的气息。

    随他出迎的还有他的大女儿才娘，一身民族打扮，满脸笑意，倒也显得落落大方。唯一不协调的是她家的两只黑白相间的麻花猫，透过篱笆的缝隙警惕地看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呜呜”地表示着它的不解与不满，好似我们侵入了它们的神圣领地一样。

    开才将我们引进了他的客厅，此时我开始感觉其“茶王之风”了：一进门，一股特有的浓烈茶香便扑面而来，在这样的环境中，深呼吸兴许是最好的方法，几口下去，人的思絮一下子变得愉悦起来。随香看去，只见几只绿色麻皮袋躺在地上，一缕缕浓烈的茶香气就从那飘出来。开才也不说什么，伸手抓了一小把放入茶具，熟练地泡起茶来，看着他驾轻就熟的“ 泡茶功”，我问他平时是不是也这般光景坐享“茶王树”带来的从容与愉悦，他听后憨然一笑，一指旁边一大土碗，说平时用它。一喝几大碗，全不像你们这样细斟慢品！

    听说开才曾与一些名人和过影，开才点头称是，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塑料袋给我们后，就出去干他的事了，我们一看那些照片，的确吃了一惊，没成想开才的确在一些大场合上露过脸，但看他刚才的神情，好像一幅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倒是我们这些山外人有点少见多怪了。

    在细斟慢品之间，三角架火塘那边也很快飘来另一种香气，原来，开才专门为我们做了一个特色山寨菜——竹筒煮鸡，茶香、鸡香、竹筒香、山寨米饭一齐香，香香入味，勾得我们馋性大动，“茶王之家”的家宴也可称“私房菜”开宴了。一碗竹筒煮鸡、一碗竹笋、一碟竹笋酱（南糯）、一盆山地小苦菜、一碗山猪肉、一碟“难呢”（一种哈尼蕃茄酱），还有一盘炸山鸡蛋，虽无大鱼大肉，但也是南糯风味，才娘一个劲地劝我们多吃点，而开才则不时将竹筒鸡夹在大家碗中，一个劲地说着与才娘一样的话：多吃一点！

通往茶王树的路

外国人经常光临

    小龙出迎

    看看日头不早，我们便开始了下一行程。与开才一齐去拜他家那棵“茶王”。在拜茶王的路上也有不少小插曲值得记述：在我们向“茶王”树驶去的路上，一路上古树参天，藤木盘根错节，鸟鸣山间，泉水淙淙，正在忘情地享受大自然美景之时，对面来车的一位女司机突然向我们打招呼，称路上有一条蛇挡道，叫我们小心了。同行的小郑立刻减慢车速，小心翼翼地向前开去，刚一转一个小弯，便见路边果然有一条一米多长的蛇正滑过路基，从容地向山草深处爬去……同行的老柳嘟囔了一句：“有蛇挡道且向上爬，有意思”。我则显然为这一小插曲所触动，心里暗想：“拜茶王有小龙出迎，不亦乐乎”，于是心里又暗自窃喜不已。其实，格朗和乡因山高林密，也是动物天堂，就在前不久，一新农村指导员就曾救过一条打架后受伤的金花大蟒，这蟒足有30多公斤。

    大概走了七、八公里之后，我们便到了半坡老寨，下车后，便开始了近两公里在原始森林小道里的穿行，开才总是走在后面，我以为他走得慢，故意等他一下，谁知他哈哈一笑，说你们不用等我，你们走多快我就走多快，听到这话，老柳插话说：“开才说得没错，这茶地就数他家的远”，他天天都在锻炼，当地没有人的脚力比得过他。这时，我才知道我错估了“形势”。

沿途的参天大树

古茶树基地随处可见

    天助老实人？

    老柳说道：“先前开才那块茶地因为离寨子太远，没人要，就分给了老实本分的开才家了”。似乎真是天助老实人，在那片茶地中就有了这棵被誉为中国最早人工栽培的800多年茶龄的茶树王，且这株茶王因生活在森林深处，除躲过了历朝历代的风雨霜冻之处，还躲过“好几次茶叶技改”劫难。据当地人讲，早些年，勐海刮起了一股风，曾有人将古树茶“截肢”的有之；将古树茶挖丢改新品种的有之，甚至“古茶园”植被改变的有之……令人非常惊奇的是，这棵茶王及周围5000亩的古茶树都幸运地躲过了这些劫难，并存活至今，而开才家一下就好承包到320多棵“古茶树”，在茶叶市场不景气时，老树茶产叶少又占地，因此，有地方甚至有人砍了老树茶改种甘遮或其他经济作物，而开才家却没有动过那些念头，直至今天老树茶大行其道之时，有人才感觉出它们的价值形象地将开才家这块古茶园称为“茶王的龙庭”或“茶王及他的300多员猛将”……言谈间，流露出水泊梁山时代的豪情与词风。

开才家的茶王警卫室

开才的“警示语”

    时空隧道

    在开才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来到了这株茶树王的面前，眼前的茶树王生活在一个斜坡上，与照片上的茶树王显得很不相同，显得大气与威仪万般。凝视着这株宋朝时代种下的茶树，心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岳飞、赵构、韩世忠……一个个人物，一幅幅图片，在脑海中闪现，自己也仿佛一下子进入时空隧道之中。

万物皆有灵，这株800年的茶树王也仿佛在威严而慈祥地注视着我，其间：伟大与渺小，永恒与不朽，虚荣与名利，光荣与梦想……等词汇或词藻在800年茶龄的茶王面前，交替闪现最终变得淡然失色，何以？假使以80年算一辈人的话，这棵茶王已目睹了10辈人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现如今，那10辈人已灰飞烟灭，而他却傲然独立，生机盎然，何谓“生命力”？何谓“耐力与韧劲”？何谓“王者之风”……似乎都可找到一些答案。

800年古茶近照

800年古茶近照（细部）

    茶王危情

    尽管这样，我还是注意到茶王旁边留下了一个两人才能围抱过来的大根桩，这显然是棵苍天古树，只可惜不知何因被砍了。我问开才，开才说，他很小的时候那棵树就没了。他这一回答使我明白两道理：一是茶王原本受一苍天大树庇护，二是大树被砍，茶王失去了他的老伙伴，被迫独自一人承担时下这世间的风风雨雨，好在茶王根须健硕，似暂无《枯树赋》中“此树婆娑，生意尽矣”的危态。其实，威胁着茶王的似乎还不仅是茶王“老伙伴”的丧失，而是一拔又一拔的茶商的算计。老柳告诉我，有茶商曾称出价15万元要买下茶王，满以为会得逞，不想被开才一口回绝，茶商加价后还是被回绝，那茶商不解其意，开才告诉他：他是茶王，卖他就是卖祖宗！这话一出，茶商终于死了心，不敢再提买之字。令开才烦恼的事不多，但有一件还是让开才有点生气并立即采取行动，在2007年茶叶市场火暴之时，有人趁他们不在的时候偷偷爬上茶王树偷茶老叶子（黄片）。开才认为这很不好，一是对茶王不敬，二是会危及茶王的健康，于是用铁丝网将其保护起来，并远远地盖了一间小房子，白天让妻儿轮流上班，给茶王当起“警卫”，给起岗来，我问开才这样做累不累，开才说：开始有点不习惯，但想到姑娘寨那棵死去的茶王，他就放不下那颗心。他坚定地说：茶王也成为他家庭是重要的一位“老人”我不能让他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更不能让他受那怕一点伤！

古茶树叶

    帝力于我何所哉？

    对于有的地方与人，巴掌大的景区都会采用地主庄园式的方式围将起来，堵人卖票，开才“坐拥茶王”何不如法炮制，比如：凡是与茶王照相的一次收费多少等。开才听后似乎没什么反应，他说“大家喜欢这茶王就照吧，我是不会收什么费的”。他通常的做法是请客人们到他的小屋用茶，他的妻子会去他的古茶园的其也茶树上摘来老叶子，用山泉煮沸后倒入茶海后让客人们一一品尝，品着喷香的竹筒茶，窗外便是苍劲苍桑的数百年树龄老茶树及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不知名的小鸟在林间歌唱，间或把它们动听的歌声送入耳际，真让人产生“天上数年、人间一日”的感觉。客人们能阅品如此人间美景，自然也会心旷神怡地买上一些好茶回去与朋友分享。

    泉声深淙、茶王树婆娑之间，一个“茶王龙庭”呈现在笔者面前：年迈而不失威仪的茶王雄居宝座，左右两厢文茶武将分列周围，不动声色间阅尽人间沧桑，俯视着走进前来观察、觊觎的各色人等，而我们茶王人家的主人开才、妻子弟丽、女儿才娘、儿子才大则是这“龙庭”忠实的守望者，他们天人合一，用手为茶王捉虫，逢年过节摆上香案给茶王供上祭品，怀着虔诚之心摘下一片片叶子，将缕缕茶王之香由此传播到景洪、昆明、广州、深圳、台湾、香港……甚至泽被东南亚国家。

    时下，800多岁的老茶王浑身散发着天地灵气，有人这样赞美他的“龙庭”及身上的气息：竹筒舞响万邦，茶王根深发千年。

    而对于“茶王人家”的开才一家而言，目前则是“坐拥茶王”而不变质忘本的农民，他们身上却洋溢出茶人合一的尊严：诚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帝力于我何所哉”……

准备烘烤古茶树叶

准备烘烤古茶树叶

准备竹筒 

取来山泉水

烤制竹筒茶

茶王夫妻合影